無意間看到婆婆和老公的聊天記錄,我整個人都炸了。
平日老實好脾氣的丈夫,骨子里竟那麼多算計,和他媽防我跟防賊一樣,老實人的真面目揭開后簡直骯臟丑陋的要命。
我也是第一次才發現婆婆哪是什麼賢良淑德好說話,簡直是一個帶了面具的算計高手。
我是怎麼發現這事情的呢?
有一次丈夫去洗澡時,他靜置在床頭柜的手機突然彈出了一條微信消息,當時我正在床上看書,我無意間一掃,心里的不舒服隨即擴散開來。
我是個有原則的人,向來對窺探別人隱私很不齒,哪怕我知道丈夫的手機密碼,也從未翻過他的手機。那條消息的發送者是婆婆,尤其是那一句「你一定要多防著你媳婦!」這句話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婆婆對我一向很和氣,到底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要不要打開看,我陷入糾結,可那幾個字仿佛在我心里長了一根刺,越想越氣。
什麼道德和原則都見鬼去吧,我只想知道我是賊嗎?有什麼值得防的。
再不看老公就要出來了,我迅速偷偷拿起手機解鎖,迅速打開老公和婆婆的聊天記錄,開始往下滑動幾下,定格在他們最近一次聊天,一開始的內容也很正常,無非就是吃了嗎,天冷了多穿衣服這類老生常談的話題,接下來的話題我越看越憤怒,有種想將手機砸碎的沖動。
「偉子,媽叮囑你件事,工資卡一定不要交給你老婆,不要被她牽著鼻子走。」
「媽,我就是這想法,所以你看我就沒主動提過這事。而且,男人手里沒錢就沒尊嚴。」
「你這麼想就對了,她家可就她一個獨生女,她爸的錢遲早還不是她的,也就是你的,還差你那點錢。」
「媽你放心吧,她研究生剛畢業,對錢沒什麼概念,她不會想到這茬的。
就算她提,你兒子也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那就好,還有個事情,那 3 改 2 的事,你嘴上把好門,要是讓你老婆知道就全完了!」
「記住了媽,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嗯,反正你一定要多防著你媳婦!」
短短幾句話看的我心沉到海底,一種冰冷刺骨感襲滿全身。確實,我本來也沒有要管錢的打算,但我現在本能地反感李母和李偉在我背后算計的丑惡嘴臉。
不是怕我貪圖他的工資卡嗎?我還偏要他把工資卡交出來。
李偉沒跟我大吵,但任我軟磨硬泡,他就是不肯交出工資卡。
還有他們提到的「3 改 2」,我直覺告訴我這背后絕對瞞了我件大事。我要讓他給我解釋清楚。聽我問這個問題,他神情慌張,支支吾吾的,最后磕磕絆絆的說他舅舅買房錢不夠,問他借 3 萬塊錢,他怕我不高興,就瞞著從我們的積蓄中拿了錢,但只借了 2 萬給了舅舅。
我能感覺他在扯謊,繼續追問,他依舊這樣解釋。
那是我第一次見識到李偉綿軟背后的強硬,我戀愛時沒有意識到的一個冰冷的現實凸顯出來——原來,李偉對我的謙讓和順是以不違背他家里人的意愿為前提的。
這件事可不能這樣不了了之,我也計劃著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當我最終明白「3 改 2」的意思,才恍悟我這看似平靜無波的婚姻,居然藏著這麼大的陰謀!
這件事還得慢慢說來……
想當初,我倆認識時間并不長,統共談了還不到半年。
但我認準了李偉的人品,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李偉的爹是癌癥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上門提親那天,李偉對著我父親哭得淚流滿面。
他說:「叔,我不能讓我爸帶著遺憾走……」話說了一半,他就哽咽住了。李偉的媽和姐姐也坐在一旁,默默抹淚。
人心都是肉長的,眼看著一米八幾的大小伙子垂頭哽咽,我父親怎能不動容?
既然我倆有感情,早結也是結,晚結也是結,何不圓了我公公的心愿?
我的父母都是文化人,文化人的一大特點就是在子女的婚戀問題上多采取民主的態度,很少橫加干涉。
更何況,我的母親早年出國留學后,就留在了國外。我 12 歲那年,父親再婚過,可再婚的第三年,我那個一心想創業的后媽竟跟一傳銷頭子跑了。
自此,父親就打消了再娶的念頭。
一直以來對我寵愛有加,在婚姻問題上,自然也不會難為我。
要說論條件,李偉比我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但父親因為屢次在情場上受過傷,更看重李偉對我的那份心。
我沒事就跟他念叨李偉的好——我倆出去玩,都是李偉替我拎包;我想吃城東的酸辣粉,李偉能冒雨騎一個小時的自行車幫我買回來;就連吵架,李偉也從不大聲。
打過幾次交道后,父親就看出來李偉是個怎樣的人:脾氣綿軟,沒主見,也沒多少事業心。要換了別人家可能看不上,但李偉的這些特點剛好符合他的要求。
在情路上,他不想我再遭他遭過的那些罪。覺得沒事業心就沒事業心吧,正好可以顧家;脾氣綿軟,才能讓著我。
他不求我大富大貴,只愿我一生順遂,活得稱心如意不憋屈。
2
婚后第二周,我去病房看望李偉的父親。
躺在病床上的公公形銷骨立,眼窩深陷。去之前,我準備了好多安慰和鼓勵的話,然而,情況跟我預想的不同——見到我,公公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感激和高興。
他的眼神渾濁不堪,病痛折磨下,他不時發出氣若游絲的嘆息,每一次嘆息都帶出一股濃重的酸腐氣。
如果我多一些生活經驗,此時我就能參透——公公臉上那種茫然無措的麻木,已昭示了他對一切都無所欲求。
像是怕被人找出破綻一樣,婆婆只讓我在病房待了不到半小時,就招呼李偉帶我走了。
婚后,我和李偉搬到了市區的新房,距離公婆在城郊的老房子有半小時路程。我倆工作忙,平時很少回去。
不久后我就發現了老公和婆婆聊天記錄,這件事之后,我發現他們家的人簡直一個德行,無恥又雞賊,尤其是我的大姑姐,一點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一天,我拿李偉的手機追劇,為了省錢,我倆一直共用一個愛奇藝賬號,正看著劇,手機屏幕彈出一條微信,我隨手點開。
是大姑姐發來的一條鏈接,某輪滑學校的廣告帖。
我正在納悶,大姑姐又發來一條信息:「小偉,聰聰快生日了。你這當舅的就不用費心給他選禮物了,他一直想學輪滑,你給他報這個輪滑課吧!」后面還跟了倆吐舌頭的表情。
不知怎的,我覺得那兩個表情看起來分外猙獰。
我點開輪滑學校的鏈接,滑到底部,赫然看到繳費按鍵上是兩行醒目的黃字:「一年學費,現在報名享 3680 元優惠價。」
我倒抽一口涼氣,活這麼大我頭回知道還能這樣恬不知恥地跟人要禮物!
我把李偉喊過來,手機拋給他,抱肩冷眼看著他。
李偉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囁喏著:「你看,我姐都開口了,這錢我要不交,她不就跟我惱了嗎?」
我氣得想吐血:「你一個月工資才 4000 出頭,交了這筆錢,你吃什麼?」
「我還有積蓄……再說了,平時我姐也很關照我。」如同婚后的每一次爭執,李偉綿軟的語氣里夾裹的是毫無轉圜的愚執。
我覺得胸間像是積累了一噸的炸藥同時燃爆。
我不知道,李偉所說的「關照」是指什麼?
是他姐突然打電話,讓他在大雪天里跑腿出錢交燃氣費;還是我剛收回婚禮的份子錢,就被大姑姐以孩子出國游學的名義借去兩萬塊?
我不明白,為什麼大姑姐明明不缺錢,卻偏偏熱衷于克扣年近三十還月光的親弟弟?
還有情人節那回。
大姑姐突然打電話來,說是為她職稱評審的事兒,讓李偉連夜替她跑一趟省會,給某位領導送份禮。可那天,我已提前訂好了晚上的餐廳和電影票。
那天,我沒繃住,歇斯底里地跟李偉吵起來。
哪知,他摔門就走,臨走時還咕嚕一句:「我姐說得沒錯,你就是被慣壞了,自私。我姐帶著孩子呢,你就不能多遷就一下?」
是的,他的語氣里沒有半分愧疚,只有鄙視和厭煩。
他走后,我在臥室哭了一夜。
思緒已不受控制了,更多糟亂的回憶紛涌而來。
我又想起來,有一次我倆正看著電影呢,婆婆突然打電話來,說想吃煎包。李偉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就要去買。我噘著嘴抱怨:「你們家門口不就有賣包子的嗎?再說了,想吃什麼不能叫外賣啊?」
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李偉臉上的不耐煩,他壓低了嗓音,咬著牙跟我爭辯:「我媽只吃城南那家店的煎包,那家店不送外賣!再說了,她那麼大年紀哪會用那玩意兒?還有,你別忘了,我媽可是替咱們照顧著我爸呢!」
說完他就走了,只剩我一人在漆黑的放映廳。我像半截木樁杵在那里,電影的后半段,我根本不知道放了些什麼。
經歷過這許多,我逐漸品味出一個可怕的事實:李偉在婚前表現出的好脾氣和遷就,并非源自他對我的愛,而是源于從小到大被母親和姐姐兩個女人無休止的壓榨。
他是習慣了被支配,僅此而已。
李偉到底還是把那 3680 塊的輪滑學費給交了。
我只覺得累,一種無望的絕望。
我尚不能十分清晰地歸結出,這段婚姻到底哪里出了錯?
算起來,我們還是在新婚期,可我的心已經冰冷。
我不愿意去想,難道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
3
婚后第三個月。
上班時,同屋的女同事抱著暖水杯神秘兮兮地問我:「真真,你發了吧?我可聽說了,杜家莊那邊拆遷了,新房已經交鑰匙了!」
我一臉茫然。
「你還不知道?我親戚就跟你婆婆住同一片兒,人家都拿到新房鑰匙了……」女同事把拆遷細節說得有鼻子有眼。
恍惚中,我又聽見別的同事搭腔:「我聽說,家里多一口人就能多分五十平米!李偉那鬼小子該不會是早知道有這政策,才著急要跟咱們真真結婚吧?」
我不知該怎麼接話,笑得很尷尬,嘴角都有些歪了。兩只太陽穴一直在突突地跳。
同事們半是好意,半是八卦地提醒:「真真,這可是大事,你可得問清楚了!」
我的急脾氣,也是繃不住不問的。
我下班回家就問了,還問得很直白,但李偉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
直到他把我逼得砸了水杯,拉著他要去辦離婚手續,他才說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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