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番外 已完結】
老爸要送我出國留學。
第六感告訴我,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拿著錢飽覽了一圈祖國大好河山。錢花完,我打道回府。
我爸見到本該在大洋彼岸的我杵在他面前的時候,臉都綠了。
他沖我揚起巴掌,我高舉我媽的遺照,「打!打死我正好陪我媽去!」
那一巴掌停在半空硬是沒舍得落下來。
那個賤人就要進門了。我能傻不拉幾地這時候出國嗎?
1.
我媽病逝后,我爸身邊的女人一茬茬地換,最近找了一個比我還小兩歲的賤人。
賤人肚里有貨了,據說確認了是個帶把的,天天跟我爸鬧。
她以為就此能進我家門了?當我死的?
「林靈,那個賤人要進門了!」我一大早就打電話給閨蜜。
林靈支支吾吾地問,「誰…哪個…賤人啊?」
這孩子沒睡醒吧。反應這麼遲鈍?
「還能有哪個?老頭子這兩年不就那一個?你快點來陪我嘛,別墨跡。」我煩躁地甩掉手機,陷進沙發里。
還好有林靈,她肯定會幫我。
2.
我爸發家前帶著我媽住一個大雜院,跟林家門對門,兩家關系挺好。
我媽和林媽差不多月份懷孕,就開玩笑說定個娃娃親唄,結果生下來倆都是丫頭。
林靈和我就成了好姐們。
林靈爸媽是做小生意的。林靈初二那年,夫妻倆去外省進貨,為了省路費,回程的時候搭乘貨運卡車,司機疲勞駕駛導致車禍,兩人不幸身亡。
從此,林靈成了孤兒。
是我們家一直照顧她,供她上學直到大學畢業的。
所以,她很感恩。
「我讓那賤人來,看我怎麼弄掉她肚子!」我在網上搜著「吃什麼會滑胎」,「什麼會引起意外流產」等問題。
林靈按住我的鼠標,「認真的嗎?」
3.
懷孕四個月的女人鮮亮得像水里撈出來的黃瓜,你敢信?
不過走近了看是可以發現偽素顏的痕跡,只是不凃大紅唇。
我爸這樣的老直男就會認為她天!生!麗!質!
我一瓶鹽汽水都噴不醒老頭子,作孽呀!
飯桌上,賤人動不動就把腿往我爸腿上一翹,「按嘛~揉嘛~」
(好吧,我攤牌了。那腿吧,確實白嫩,應該會有Q彈的手感。)
老頭賤吧嗖嗖地,放下碗筷,給她又揉又搓,「寶貝辛苦啦,揉揉哦。」
我但凡會點兒功夫就能用意念殺死這對湊表臉的。
可顯然我并不會功夫啊,所以只有藏在飯桌底下的拳頭硬了。
我偷瞄一眼林靈,她微微皺眉,低頭扒飯。
「我決定了,給她喂墮胎藥!」我雙眼冒火。
「不行,那是一條命啊,孩子是無辜的呀。」林靈忽閃著天使一般的雙眼。
我撇了撇嘴,悲從中來。
那我呢,親媽死了,后媽進門,我爸有了心心念念的兒子,以后還有我好日子過嗎?我不無辜?
4.
我對那賤人的敵意猶如司馬昭之心。老頭子意味深長地一遍遍跟我講家和萬事興,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莉莉人不錯的,balabala。
哪里不錯,什麼不錯?在床上表現不錯嘛?哼,老男人的腦袋也長在褲襠里了!
我不屑搭理他,專注于開黑。
老頭子丟給我一張卡,「我太忙了,以后你賠莉莉去產檢,多接觸也好增進一下感情。」
想收買我?這招…
好使!
我果斷接過卡揣兜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錢又不扎手干嘛不要,至于陪不陪產檢…拜托,我也很忙的好哇。
5.
到了產檢的那天,賤人莉莉穿得跟陪酒的一樣,一件無袖V領改良旗袍,叉快開到了腰。
7公分的細高跟鞋,隨時都能斷了的樣子。
這是一個孕婦該有的行頭?穿這騷樣給誰看呢。
「你爸呢?說好了陪我去產檢的。」莉莉發問,語氣傲慢。
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老頭子花頭多了,你算老幾?」
我把車鑰匙丟給林靈。
林靈好像愣神了,沒接住,車鑰匙掉在地上。
「你帶她去吧。問問醫生到底是吃多了還是真懷了。」我斜睨那賤人一眼。
莉莉一扭腰肢,丟給我一個大白眼。
「有餡兒又咋樣,還不是個包子!」我冷哼一聲,走了。
莉莉在我背后「你…你」的說不完整話。
6.
有時候,你聽聞一件真實發生的事,卻好像還要再一遍遍確認,是真的嗎?
我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我火速趕到醫院,看見正在包扎胳膊的林靈,臉色煞白。
「你沒事吧?」我也嚇壞了。
「我沒事。」林靈抽泣著。
「別哭別哭,沒事就好。」我緊緊抱住她,安慰她。
「到底怎麼了?」我問。
林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告訴我事發的經過。
7.
被我懟了一通后,莉莉慪火,一路打老頭電話都沒人接。
到了醫院三樓婦產科,她突然扭頭要走,說要去找老頭,看看他究竟陪哪個狐貍精呢。
林靈勸她冷靜下來,先做完檢查再去。
那姑奶奶臭脾氣上來,連電梯都等不得,一把推開樓梯通道的門,蹬蹬蹬,不管不顧地往下沖。
那個通道前陣子剛整修過,角落里堆放著一些建筑廢材。地上有些黃沙水泥和木屑。
莉莉穿著高跟鞋歪歪扭扭地一腳深一腳淺,一個不小心腳底一滑,身子一崴,眼看著人就往下沖。
林靈連忙伸手,一把夠到她的包帶子,拽著使勁往回拉,結果沒拉住,反而被莉莉往下沖的慣性力量一起帶了下去。
兩人就這樣跟西瓜一樣滾了下去。
「那,莉莉怎麼樣了?」我陰惻惻地問。
8.
「我…我對不起你爸!」林靈哇的一聲哭了。
莉莉死了。
滾下樓梯的時候被木頭上的一根長釘扎進了眉心,當場斃命。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我想過要她流產,但我到底是不敢下手的,再說,我從未想過要她死啊。
一時間,我有些恍惚,生命這麼脆弱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無所適從。
看著痛哭流涕的林靈,我用力抱住她,「不怪你不怪你,是她命不好。還差點把你搭進去呢,幸好你沒事。」
我爸得知莉莉的死訊,說不出話,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起不來。一個人在書房里待了一夜又一夜。
老浪子也是有心的。好歹也是跟他好過一場的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他怎麼能不傷心。
莉莉唯一的親人就是他哥哥,是個街溜子。
後來到家里來鬧過幾次,無非就是要錢。老爸為買安心,給了他。
有一天,我無意中發現,老爸看林靈的眼神有點怪,有點陰冷。
誒,不會老糊涂了,把莉莉意外身亡怪罪到林靈頭上吧。
9.
好一陣子,家里都死氣沉沉的。
老爸說要去外地的項目盯著。這哪要他一個大老闆盯啊,就是想離開傷心地一陣吧。
第二天,林靈說在杭州找到新工作,過兩天就去報道了。
我很意外。
傻丫頭不會還因為莉莉的事在自責吧?
無論我怎麼勸說都無法讓她改變心意。
這偌大的家就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了。我郁悶至極。
晚上,有朋友約我喝酒,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酒吧里今天有活動,城南V18酒吧的男模今天過來串場。我那些狐朋狗友自作主張給我叫了一個號稱「頭牌」的男模作陪。
我實在對他們洗剪吹的氣質沒半點興趣,可是那個頭牌拿著手機發朋友圈的時候(設置分組你懂的~),我瞟了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頭像。
我瞪大了眼睛。
10.
「給你200,手機借我2分鐘。」我對頭牌說。
頭牌樂了,一臉奸笑,「做我女朋友,手機隨便看。」
我一把奪過手機,翻出微信,仔細找到那個我熟悉的頭像。
「這是誰?」我問。
「哎喲,女朋友查崗啊?」頭牌自說自話地往我身上靠。
「少啰嗦,是誰!」我別過身子,厲聲問道。
「別發火嘛,是一個姐姐啦!」頭牌識趣,往后坐了坐。
「叫啥?多大?哪里人?長啥樣?」我一連串的發問。
頭牌有些不悅,隨即揶揄道,「姐姐,我們只管提供優質服務。」他一把奪回手機。
朋友們見我擺臉,過來打岔,「來來來,喝酒喝酒,你養魚呢?」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林靈,你以為我認不出你的小號嗎?
11.
當晚,我叫了頭牌出台。
我沒有打車,走走路,讓半夜的冷風吹拂我的身軀,我需要清醒。
頭牌識相地閉嘴跟著,又忍不住試探地問,「姐姐帶人家去哪兒啊?」
走了一大段,我酒氣消了一大半,停下腳步,「就這兒吧。」
頭牌,環顧四周,四指扣嘴.jpg,「就這里嗎?野外加錢哦!」
我掏出1000塊塞給他,「手機給我看。」
「姐姐好奇怪,對我手機比對我感興趣啊。給給給~」他竟然噘嘴。
我緊張地翻出那個小號,心都快跳出來了,可是,沒有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呢?!」我氣急敗壞。
頭牌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哦哦,這個人啊,她每次都看著我刪掉聊天記錄噠。」
每次?
我想著林靈那張缺少血色的臉,單薄的肩背,初戀一般的清純和柔弱,跟「孤獨寂寞冷」怎麼也搭不上邊。
「跟我說說這個姐姐吧。給你加錢。」我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幽幽地說道。
12.
「女人買春的原因」,「抖S經歷過什麼」「拍攝自己sex視頻的女人是何心態」……
這是最近我搜索的問題。也是我從頭牌那里了解到…的情況。
我對此事耿耿于懷,不是我思想保守,而是林靈根本不是那類人啊,發生了什麼,受了什麼刺激才變成那樣?
不會是莉莉的死吧,根據頭牌說的,林靈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找他了。
匪夷所思,我就是想破腦袋也得不到答案。
不如去問吧!
這段時間,林靈都借口新工作很忙,拒絕跟我聯系。
她跟我說過公司名字,我百度到地址,坐高鐵到了杭州,直接打車到公司。
我既想給她驚喜又讓她沒有借口再躲我。
可我沒想到,我興沖沖來到前台詢問,人家回應我一臉問號,「我們沒有這個員工啊。」
13.
原來一個人存心躲你真的很簡單。
手機一關,就套上了隱身衣。
林靈這個傻丫頭,你躲得了嗎?
你以為我讀書不好是因為笨嗎?
我一句話就詐你現原形了,是我笨還是你心虛?
根本沒有樓上抽煙的男人,根本沒有目擊者,沒人看見你推了莉莉,連老天都幫你,樓道里的攝像頭剛巧就壞了。
不過是你做賊心虛,出賣了自己。
你推莉莉下樓的那一刻,有過一絲猶豫嗎?
那個純凈如圣母一般的林靈,跟我說「那是生命啊,孩子是無辜的呀」,是怎麼做到的?
14. 哪有人從樓梯上滾下來沒傷到臉的?全程護臉是可以做到臉不受傷,可是你提前知道自己要滾下去嗎?那你真是lucky!
為什麼只有我注意到了這個破綻?莉莉的哥哥本身是個街溜子,還在[吸·毒],他只要錢,根本不會顧及妹妹死活。我爸給了錢,他早就逍遙快活去了。
至于醫院的人,本身就是在他們地盤出事的,他們只想息事寧人,沒人質疑,他們何必多事?
細思極恐。
一個靈魂拷問跳出來:你有多了解你的閨蜜?
15. 我其實答不上來,因為我對林靈的印象還停留在10年前----文靜,乖巧,內向,心細。
她國中畢業后考進了區重點高中,之后又去外省讀大學,近兩年才回來,堅持自己在外面租公寓住。
而我,高中那年我爸發跡,我就從普高轉到了所謂的貴族學校,接著上了個野雞大學,坐吃等死地混到現在。
這些年我們之間并沒多少交集。我對她的了解又能有多少?
我拿錢旅游的那次,順道回了趟老家,不為別的,就饞那一口肉夾饃。
我回以前住的大雜院,隔壁的李嬸還住哪兒呢。
她跟以往一樣的八卦,一眼認出我來,說我們一家都是好人,我爸前陣子還花錢修了整個院子。
她拉著我說了好久的話。
其實說了啥,我具體不記得了,只那一句,當我回味過來,猶如當頭一棒。
林靈,你不知道,我,睜開眼了。
16. 林靈,你可能沒發覺,從老家回來以后,我非常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莉莉在老頭子面前賣弄風騷,你假裝不在意,你低頭扒飯,可你飯碗是空的。
我提到賤人兩字,你不打自招地問是誰。
我說老頭不止一個女人,你一個激靈連車鑰匙都接不住。
盡管還是無法解釋為何要詐你,也許是第六感告訴我,莉莉的死不是意外,與你絕對有關系!
我多麼希望那天用匿名號碼發威脅短信給你之后,你會當成騷擾短息那樣處理,跟我分享一下今天收到一個神經病的短信。
可你沒有,你選擇換手機號換工作倉皇逃離本地。
你猶如驚弓之鳥連我都不敢多聯系。
這一切都讓我極度懷疑,莉莉是你害死的。
可是為什麼呀?僅僅因為你想做我爸的女人嗎?為了他的錢嗎?
我爸對你不差呀,這麼多年的吃穿用度沒少你一點啊!
17. 晚上12點,酒友召喚,我趕到酒吧。
酒過三巡,大家都很嗨。
我手機屏幕亮起,是林靈發來的消息:
「璽兒,對不起啊,今天開會忙了一天沒開手機。明天還得接著忙。我先睡了,改天聯系。」
太拙劣的托詞。
我猛地吞下一口酒,嗆得自己連咳好幾下。
還是酒精給人的快樂來得直接和純粹啊。
鬧了一宿,結賬的時候我酒醒了!我特麼卡刷爆了!
我怒氣沖沖地拉開車門,一腳油門朝家奔。都凌晨三點了,酒駕也沒人管,怕啥!
朋友們打電話送要送我回去,我嚷嚷著不用你們管。
就在這時候,好死不死的,一輛裝滿蔬菜的三輪車都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我面前。
18. 我一個急剎車,三輪車翻了,番茄土豆洋蔥大白菜四處滾。
我趕緊下車,一個大媽癱坐在地上,我問她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不過我看樣子,她是沒啥大礙。
可她聞到我嘴里的酒味兒,不依不饒地說要報警。
我好說歹說地求情,最后大媽要求2萬塊私了。我咬咬牙,認栽!
大媽跟著我去附近的ATM取錢,可是我卡里竟然余額不足!
我一個電話打給老頭子,「爸,你幾個意思啊?信用卡設限,借記卡又沒錢?這是要斷絕父女關系啊?」
「那我給你留學的錢你就那麼霍霍了,你幾個意思?你爸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嘿,老頭子拿那事將我一軍。
還等我開口呢,那大媽等不及了,在我旁邊吱哇亂叫的,一通案件還原。
我知道瞞不住,就實話說了。
老頭壓低了嗓音罵了我一句不像話。
19. 然后又小聲告訴我,書房的保險箱里有現金。
我長舒一口氣,「好嘞,謝謝爸,爸晚安。」
掛斷電話的一剎那,我聽到電話那頭有個懶懶的女聲,好像是睡夢中不自覺地哼哼了一聲。好熟悉!
打開保險箱的時候,我看見在一沓現金旁邊還有一個U盤。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里閃過:這個U盤里有啥?
惶恐伴隨著強烈的好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顫抖著打開潘多拉的盒子,心跳聲震耳欲聾。
U盤插到電腦上,視頻開始播放……
尺度之大令我咋舌,好歹我也老司機,在此片面前,我就是個弟弟。
20. 如果不是露了臉,我根本無法相信視頻里的女主是我那個良家少女好閨蜜林靈。即便露臉了,我在尋找著她是不是給人下藥的跡象。
視頻里的男主雖然沒露臉,可那年輕健碩的身軀以及上臂的紋身都非常清楚。
應該就是那個男模。
我明白了這就是林靈要求拍下的視頻,但畢竟沒看過。
而且這…形式,內容,完全顛覆我的認知。
難怪男模會說,「那個姐姐很特別。」
21. 可是老爸為什麼會有這些視頻?
男模說過,每次都用林靈的手機拍的,林靈沒給他轉發過。也就不存在男模泄露視頻的可能。
唯一說得通的就是,林靈自己把視頻給我爸,或者,我爸發現了視頻。
這兩種可能都指向一個線索:我爸和林靈關系不一般!
而且林靈可能跟老頭有一腿很久,我被自己的后知后覺蠢哭了。
所以,眼看著莉莉借肚上位,林靈起了殺心。似乎一切解釋得通了。
可令我費解的是,我爸為啥收藏這樣的視頻,有綠帽癖?
還是為了控制林靈?
我打算服從老爸的安排,準備出國,眼不見為凈。但是在走之前我要搞清楚另一件往事。
22. 老頭得知我想通了愿意出國,有些意外。
但很快對我笑了,「哎呀,我寶貝女兒長大了懂事兒啦。」說著就伸手過來向往常一樣想揉揉我的頭。
我躲掉。
老頭的眼里掠過一絲詫異和警覺。
「再不懂事兒跟那幫龜孫混一塊兒,不是喝死我就是撞死別人。」我雙手掩面,掩飾自己的異常。
老頭語重心長道,「傻孩子,誰沒年輕過?誰沒荒唐過?認清自己將來的路該怎麼走就好。」
我猜他此刻心里肯定十分的安慰。
我起身走到陽台,深深吸氣,緩緩嘆出。
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信賴?還有多少骯臟我沒見過?
我約林靈為我出國踐行。只要她回來,我就繼續演下半場好戲。
23. 林靈是半夜回來的。我約她第二天去看電影。
陰雨天,林靈戴著太陽鏡和鴨舌帽,還有口罩,跟我說她有點感冒。
上樓的時候,我突然對她說,「我想喝奶茶,你先上去,我去買。」
她乖乖上樓,我就躲進衛生間,用匿名號碼給她發短信。
「你終于現身了,什麼時候為你的行為埋單?或者我跟你朋友分享一下你的故事?」
林靈很快回復了,「你別亂來,你想怎麼樣?我都答應你。」
看來,她還是怕的。
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我用自己手機給她打電話說,還要排隊買雞蛋仔,電影開了你先看。
然后快速用另一部手機跟她發消息說,「半小時后,停車場C區見。你到了我會看見的,你不來,我就找你朋友。」
24. 熱氣騰騰的雞蛋仔和笑點頻出的電影對林靈絲毫沒有吸引力,她不停地挪動著身子。
我知道她坐立不安,但依舊要問,「你怎麼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說,「哎呀,我有東西拉你車上了,你把車鑰匙給我,我下去拿。
」
我故意攔著不讓她去,「啊,你怎跟小時候一樣啊,電影那麼好看,都留不住你。結束再去拿嘛。」
她明顯頓了一下,又看一下手機,催促我,「你看嘛,回頭告訴我劇情哈,快點把車鑰匙給我,我快去快回呀。」
我在心里苦笑一下,跟那次一樣啊。
我盯著電影的雙眼有點潮濕,但是林靈不會發現。
我把車鑰匙給了她。
(更新~)
25.地下車庫C區,林靈壓低了帽檐,站在過道里四下張望。
我快步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肩膀抽動一下,慢慢轉頭,看見是我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拍打著胸口說,「嚇死我了!」
「我的車停在B區。」我雙眼通紅,聲音也在顫抖。
真的是林靈害死莉莉的!我到現在都不愿相信!
林靈一時失語,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
「沒話要說嗎?林靈」我繼續追問,我要她親口承認!我死死地盯著她。
我并不知道此時在我身后有一輛車,副駕上的女孩跟司機位上的男人搶奪手機,司機無法控制方向盤,車眼睜睜就朝我這邊開過來。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靈的臉上,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林靈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的身后,突然瞪圓雙眼,張大嘴巴,猛地一個箭步上前,把我推向一邊。
她被車撞到,墨鏡的碎片扎進她的左眼,暈了過去。
林靈躺在我懷里,滿臉是血。
26. 當年,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老頭是個除了帥氣啥也沒有的窮小子。
女人啊,最傻的就是以為嫁給了愛情,怎麼吃苦受累都甘之如飴,奉獻自己去證明對男人的愛,到頭來搞得自己遍體鱗傷也看不清男人的薄情。
我媽本來就體弱,生了我之后身體很差,可為了滿足我爸想要一個兒子的心愿一次次懷孕,一次次習慣性流產。
媽媽最后一次流產的胎兒已經能看出是個男嬰,我媽哭得當場暈死過去。
兩天后醒來,眼神都不對勁了。
從此生活對于媽媽來說,就是從日出問到日落,「你爸去哪兒?你爸啥時候回來?」
有時候,她會突然一把摟過我哭得撕心裂肺,我完全不懂,生不了男孩又能怎麼樣,老爸也沒嫌棄她呀。只不過是疲于奔命,老爸很少在家陪她。
時間并沒治愈媽媽,她變得時而狂躁,時而抑郁。
媽媽喜歡用砂鍋煲豬骨,每當她身體好些就會親手煲老火湯給我喝。也經常燉到一半,莫名發火,把鍋砸了。
27. 林靈來家里幫我照顧媽媽,料理家務,但媽媽對她的態度很惡劣,像對待一個傭人。
我看著雜亂的家變得井然有序,衷心感謝林靈,替媽媽向她道歉。
林靈莞爾,低下頭不說話。
媽媽出事那天,學校組織看電影。
林靈說她不想去,她說要趕緊做完奧數題,有不懂的可以趁今天奧數興趣組的老師值班,抓緊機會去請教。
我勸她看完電影再去,她不肯。
她說,「你看了回來告訴我也是一樣的呀。」
就在那天,陽光和煦,空氣里飄著槐花香。
我在電影院里笑得前俯后仰的,林靈在自己家的書桌上奮筆疾書。我媽媽,一個人在屋里,用砂鍋碎片割腕了。
我一直以為媽媽自殺,是連續流產造成的抑郁,最終厭世。
也一度后悔那天沒有在家陪著她看著她。
28. 我一次次想,如果我沒去看電影,而是在家陪著她看著她…或者看完電影,我沒跟同學去小賣部喝糖精色素兌的水,而是飛奔回家,就能及時救下媽媽。
我甚至蠻不講理地怪責林靈,「你就在對門啊,你在家呢,為什麼不去看看我媽呢!」
林靈「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哽咽著一直道歉。
老爸趕緊扶起林靈,沖我低吼一聲,「別鬧了,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都別聲張出去。」
所以,除了我們三個,沒人知道我媽是自殺的。
因為在這個小鎮上,人們認為自殺是被臟東西附體或者家里風水有問題,我爸不想我們家被人嚼舌根。
多年以后,那次偶歸,因為鄰居李嬸的一句話,我對林靈起了疑心。
李嬸說,「那個丫頭還跟你家住呢?那丫頭孝順啊,人家孩子都去看電影了,她還回來看看你媽呢。」
從此,這句話就成了我的夢魘。
可是現在,我看著病床上昏迷的林靈,醫生說,一只眼睛恐怕是要失明了。
「你跟我媽媽的死到底有什麼關系」這句話,死死地哽在喉頭,我怎麼也說不出口。
29. 半年后,泰國清邁。
我和林靈在路邊攤等鮮榨的水果奶昔。
我手機響了,是國內的號碼,聽完電話我愣住了,手機掉到地上。
「璽兒,出什麼事了?」林靈撿起手機,對方還沒掛掉。
她拿起來貼著耳朵又問了一遍什麼事,聽完,她呆呆地看著我,滿臉淚水。
我爸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我要立馬趕回國,處理我爸的后事。
我跟林靈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馬上要做眼角膜移植手術了,別來回耽誤時間了。」
林靈抽泣著直搖頭,「我一定要回去陪他最后一程。」
「你真的那麼愛他嗎?」我很突兀地問。
林靈驚呆了。
30. 林靈揚起臉,憂郁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池子的碎玻璃。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她說。
父母去世后,女孩舉目無親。幸好有好心的鄰居叔叔一家照顧她,供養她。
對門的阿姨身體不好,叔叔平時很忙,很少在家。
女孩總是默默做好家事,照顧阿姨,陪伴阿姨的女兒。
有一晚,睡到半夜,女孩聽見有人在院子里嘔吐。她開門一看是對門的叔叔,好像喝多了。
對門家人已經熟睡,女孩把叔叔攙扶進自己家。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她沒叫,因為心里是接受的,她伸手勾住叔叔,叔叔好像要把她吸入體內那樣擁吻她。在一次次的沖擊中,她感受到了此生未有的幸福。
31. 事后,叔叔酒醒,大嘴巴抽自己。女孩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摩挲。
女孩說,「我知道你對我好,會一直疼我,對嗎?」
叔叔跪在她面前,捧著她的小腿,連連點頭。
從那以后,那個家對她的意義就改變了。她因為愛那個男人才愛那個家。不再是感恩,而是愛。
愛是排他的,讓人一再產生欲望,奢求更多。
她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不想再叫他「叔叔」。
為此,她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也經歷了一次次的絕望。
「女孩后悔嗎?」我抹干眼淚,淡淡地問。
林靈緩緩搖頭。
「即便那個男人根本不愛女孩,女孩也不后悔嗎?」我又問,擦干的眼睛再次涌出淚水。
32. 林靈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璽兒,你不懂愛。」
「或許你覺得我不懂愛,但我要臉。」我語氣冰冷嚴厲,越說越激動,「你懂愛,所以你去拍愛情小電影?」
林靈怔怔地看著我,眼眶里噙滿了淚水,卻45度揚起下巴,「我不想解釋。」
好啊,那就撕破臉吧,「那麼,你也不想解釋一下,在我媽自殺的那天,你明明去我家里,卻不說?還是你對我媽做了什麼?我媽是你害死的,就跟你害死莉莉一樣,是不是?!你回答我!!」
我聲嘶力竭地咆哮。
林靈咬緊嘴唇,緊閉雙眼,許久,鎮定地對我說,「我從來沒有害過誰。」
33.
老頭走得突然,沒留下只言片語。
整理老頭遺物的時候,我沒找到那個U盤。
老頭的遺囑倒是早就立好的,那里有贈與林靈的小部分財產。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我就再也沒見過林靈,現在也聯系不到她。
我想起在泰國的醫生,他或許知道林靈做完手術去了哪里。
抱著僥幸的心態,我聯系了醫生。結果醫生說,林靈後來沒做手術,只是通知他們把眼角膜給別人。
沒人知道林靈去了哪里。
就這樣,林靈從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34. 莉莉的死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李嬸的話只能證明林靈當天去過我家。
我的疑惑大概永遠也沒人給出解答。
有時候我會相信宿命,結局已定,知道真相又如何?
因為第六感告訴我,真相往往是鮮血淋漓,是我承受不了的痛。
我沒有心思再跟酒肉朋友混在一起,燈紅酒綠的日子換來的是更長久的空虛。
搞笑的是,我好像這輩子都沒好好愛過誰。
我不理解林靈,更無從感同身受。或許她的日子太苦,以至于一點點甜就能支撐她鼓勵她一步步踏入錯愛的深淵,以至于她根本無法辨認出那些變態的控制和讓她感恩的占有,實則是包裹著糖衣的砒霜。
(番外----林靈)
1.
馮叔是好人。但,也是男人。
我無法拒絕他對我特別的好。
即便多年后才我明白,那可能只是一個男人一時間的曖昧上頭。
可對我來說,那是無意間滴入我蒼白生命中的絢麗彩墨。
我沉溺于每次偷看他時的小鹿亂撞,也樂于看到他的眼神中壓抑的熾熱。
他會輕輕走到我身邊,溫柔地將我耳邊散落的頭髮挽到耳后,手指緩慢地劃過我的耳廓,我的心隨著耳朵瞬間燃燒起來。
我們之間界限的崩壞是在那個晚上,他喝多了在院子里吐,我扶他進屋。
他倒在我的床上,我顫抖著用手指拂過他飽滿的唇。
他突然睜開眼睛,我看到烈火升騰。
窗外淅瀝瀝的雨聲掩不住我們的心跳聲。
我以處子之身向他坦白少女的心跡,忘情地迎合著他的猛烈。
我感受著徹骨的疼愛,恍惚間好像窗外閃過一個黑影。
2. 那時,我太年幼。年幼的悸動又那麼執迷。
我在馮璽媽媽的身上看到,忘我的付出是對愛情最忠誠,最有力度的證明。
我對馮叔的感情也是這樣,我確定,我愛他,我愿意為他付出所有。
馮璽對我的質疑不無道理。我確實在她媽媽自殺那天去過她家里,也見到了她媽媽最后一面。
當時,她媽媽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很嚴實,臉色慘白。
「姨,你哪里不舒服嗎?」我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
她微睜雙眼,睫毛潮濕,虛弱地嘆氣,「哎,就是累了,想好好睡一覺。你回去吧,回去…看書。帶上門。」
我惴惴不安地走出馮家,輕輕地關上門。
隔壁的李嬸出來見到我,咧嘴一笑,「喲,你沒去看電影啊?你馮姨睡了?」
我抿嘴,點頭,轉身進了自己家門。
不知咋的,我的心七上八下,想起那晚的纏綿和黑影…
似乎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我心頭。
3. 許久,我用冷水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恢復平靜。
剛才,馮姨讓我回去看書?我不解,為什麼跟我說這個,她一向不叮囑我學習的事,她說的最多的就是「別太累」。
我這時才注意到,桌上放著我的語文書,可我記得今天并沒拿出來過。
我疑慮重重,拿起書,一張紙條從書里掉出來。
我撿起一看,心臟仿佛驟停,渾身不由自主地發抖-----
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替我給他生個兒子,照顧好他們。
是馮姨寫給我的?那晚的黑影就是她?
(倘若她知道我後來沒能完成她的遺愿,她會瞑目嗎?)
她就在對門,可我哪里有勇氣過去明知故問「什麼意思」?
我大腦一片空白,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快把紙條銷毀掉,不能讓馮璽發現。
所以,我要怎麼承認我在馮家出現過?
4. 我雖然銷毀了紙條,也閉口不提那天進去過馮家,可畢竟雁過留毛,別僥幸地以為這世上真的存在「沒人知道」。
也許就是因為馮璽回了一趟老家,恰巧遇見李嬸,兩人聊起往事,她從中捕捉到疑點,又試探我對莉莉的態度確定我和她爸的關系,決定詐我。
我對馮璽的了解超過她以為的,因為在習慣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總能比別人看到更多。
她以為將自己的怪異掩飾得很好,旁敲側擊,暗中觀察,其實我低頭看腳趾都能知道她斜眼瞄我呢。
我承認,一開始馮璽裝神弄鬼地學電視劇里的橋段發匿名短息給我,我確實慌了。但很快我就明白,根本沒有「樓上抽煙的男人」這個目擊者。
別忘了,我也是個女人。第六感超準。
倘若真有目擊者存在,也不可能那麼快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況且,在我換了手機號碼后依然能聯系我的,只有兩個人----馮璽和她爸。
邏輯很簡單,這事就是馮璽給我下的套。
說不清究竟出于什麼心態,我在躲避一陣子之后,還是配合馮璽去了停車場C區。可能冥冥中,讓我做個了結。
但當我看到她有危險,下意識推開她這個動作,也是自己始料未及。
5. 馮璽好像放棄追究過去,也暫時擱置對莉莉死因的懷疑。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為救她失去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算我還給他們馮家的。
我打算順著馮璽的心意,陪她在清邁過上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然后帶著美好的回憶悄悄離開。
我沒想到馮叔走了,跟我糾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毫無征兆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一下子悵然若失。
畢竟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馮璽口中的小電影,是我曾經對他無底線付出的證據。
魏俊說,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容許別人染指的,連多看一眼都不行。可現在糾結愛不愛的早就沒有意義。我也恨過當時的自己,罔顧尊嚴的順從,一味卑微的付出。我有過逃離,但還是被溫柔的陷進困住。我太缺愛。
在馮叔發家后,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走馬觀花似的換,我自知沒有質問他的資格,可那一個個他帶回家的妖艷面孔,成了一把把直戳我心臟的利刃。
我不知該怎麼挽回他,直到那天他又「逢場作戲」,為振雄風,他吞下藍色小藥丸,然后心臟病發送進醫院。
6. 眼看他的身體已經被他造垮,我做不到放任不管。他跪求我配合他「非正常手段刺激」的時候,我含淚應下。我不要自己,我只要他。
拍完視頻,我放聲大哭,嚇得魏俊差點給我跪下。了解真相后,他心疼地抱著我,跟我說,他干男模這些年攢了點錢,如果我不嫌棄,可以跟他去一個偏遠小鎮過安逸日子,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余生為自己而活。
雖然他出身歡場,逢場作戲是營生,嘴上抹蜜是技能,對我是卻是動了真心。在我一只眼睛失明后,依然不離不棄。
我始終不接受他的誠意,我責怪他不該把我拍視頻的事透露給馮璽。
他青筋暴突,第一次沖我吼,「那個老男人這麼不把你當人看,你還要在他女兒面前替他維護形象?」
我張嘴想說,又生生咽下,頓了頓,「因為她女兒需要一個好爸爸。」
7. 如今,我戴著墨鏡坐在河邊,用一只眼睛看著這個安逸的小鎮,山清水秀,閑云野鶴。可惜,魏俊卻再也不能陪伴在我身邊。
就在得知老馮去世的第二天,我收到魏俊猝死的消息,我被自己關進衛生間里哭到暈厥。
他的朋友說,他接了一個出價很高的客戶,受盡凌辱和折磨而死。對方有錢有勢即便玩出人命,拿一筆錢就能擺平。畢竟,魏家需要這筆錢,窮人是沒有底氣和尊嚴的。
我無法想象魏俊死前的遭遇,但他一定生不如死。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啊!為了湊錢給我做手術,盡快脫離泥沼,不再與馮家有任何瓜葛。他說,「我要給你治眼睛,我要給你光明!」
這個傻子,居然為我而死!
光明?我配有嗎?!
茫茫塵世,癡男怨女,兜兜轉轉,誰能確定自己這一場投入是值得還是錯付?
我曾為所謂的真愛萬劫不復,到頭來才明白自己的荒謬卑賤。
這是上天給我的教訓吧,在我剛領會愛是何物,就讓魏俊離我而去。
8. 是時候攤牌了。
我給馮璽發了消息:
璽兒,莉莉產檢那天,你爸以為你陪她去的,就給我發了消息,沒想到被莉莉看到。她拖著我走進樓梯間質問。
我其實看到了「禁止入內」的警示牌,但沒有提醒她。
她一邊罵我一邊推搡我,火氣越來越大。
我被她惹惱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腕,聽她疼得直叫喚,我就給松開了。
我正準備走出去,她從背后拉住我的外套,讓我保證以后不再跟馮叔來往,不然就找人刮花我的臉。
我不耐煩地甩開她,她沒站穩,重心往后一仰,跌落樓梯。
所以,她的意外之死是真的。
但我在一開始就沒阻止意外的發生,也是真的。
還有,你媽媽自殺那天我去過你家,那時她虛弱地躺著。我走過去看她,她讓我出去,把門帶上。我其實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但我終究沒有再確認。
所以,你媽媽的死與我無關,也有關。
關于那天,我不想解釋的視頻,現在依舊不想解釋。
你就當是我放蕩吧。
眼角膜移植手術,我不需要了。既然老天安排我少一只眼,我就認命。那也是我穿透愛恨糾葛看清真情的代價。
遺憾的是,我做什麼都還不清你們對我的恩情。
好了,就到這里吧。愿一切安好。
別。
----林靈。
我塞上耳機繼續聽歌,「如果恨你就能不忘記你,所有的面目,我都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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