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一個女同事,33歲,未婚,目前也沒有戀愛,也沒有興趣戀愛。她養了一只貓,很愛這只貓。
她認為貓比男人靠譜。
養好貓是很麻煩的,要給貓買吃的,玩的,平時要給貓洗澡、鏟屎,還要帶貓偶爾去美容、按摩、體檢等等。很辛苦。
但貓不會和你吵架,和你不會有生活理念、價值觀的沖突,也不會干預你的自由,更不會有什麼出軌、養育后代等等這些麻煩事情。
貓反而會給你它無私真誠的「愛」,「全心全意」地對待主人。
其實,陌生人于我們而言,就像貓、狗這樣的寵物,和我們的生活不會產生交集,也不會產生任何沖突。
相反,我們可以把遙遠的陌生人,按照我們的價值觀好喜好,設想為一個完美的形象。
這個完美的形象,就可以承載我們的感情和價值觀寄托。
比如說,吳簽對于99.9%的粉絲來說,都是陌生人。在他倒塌之前,所有他的粉絲們,都會將吳簽想象成為一個極其完美的人。
長得帥、陽光、溫柔、有愛心、有才華、有正義感、演技好等等等等。
基于這種完美的認知,粉絲們不惜一擲千金,為其應援。
但對于那些熟悉吳簽的人,或者與吳簽有過「深入交流」的粉絲來說,吳簽完全是另外一個形象。比如說,在都美竹的認識中,吳簽是個牙簽;在吳簽的女富豪金主認識中,吳簽是個床上玩具;在投資人眼中,吳簽只不過是個賺錢的工具;在熟悉吳簽的朋友眼中,吳簽在道德上,是個標準的混蛋。
再舉個栗子,就會更加清楚了。
老司機在國中時,暗戀過一個樓上低年級的女生,是隔壁鄉的人。但我對這個女生完全不熟悉,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只是偶爾在樓道里見過幾次。
在我的想象中,她是完美無缺的,甚至是圣潔的。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
後來我去上高中,她國中畢業沒考上,就和大多數農村女孩子一樣,外出打工了。高三上學期放假回家,一個親戚來家里,和母親聊天時,說起了我心中的女神。
原來女神去城里打工,給一家人做保姆,沒兩年就和四十多歲的男主人好上了,把那家人搞得雞飛狗跳。
我當時就有一種眩暈嘔吐的感覺。
說到這里,我想這個問題已經很清楚了。
人性決定了,有缺憾的真實,和完美的虛幻,人們更愿意沉醉在虛幻之中。
當身邊熟悉的人面臨痛苦時,我們無動于衷,是因為我們不僅看到他們的痛苦和可憐之處,往往也看到了他們的可恨可悲之處。
而這些可恨可悲之處,往往會占據我們大部分的認知。因為我們對身邊人給自己帶來的傷害更加敏感,更加記憶深刻;而對身邊人帶給自己的美好和幸福,更容易遺忘和無感。
而當我們在網上看到某個與我們相隔千里萬里的人遭遇不幸時,我們更愿意相信:那個陌生的可憐人,一定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正在遭遇一場巨大的人生悲劇。
但當這個可憐的陌生人被曝曾經買過一瓶茅台酒、吃過一頓200塊的自助餐、在大街上調戲一個美女、亂扔垃圾等等,那我們心中美好的想象,對他的憐憫和善意,就會完全崩潰。
當然,現實中的很多人,遇到別人遭遇悲劇和不幸,無論是熟悉的人還是陌生人,都會心生憐憫,會予以幫助。
即便這些可憐人不是他喜歡的那種人,比如曾經傷害過他,比如和他有過沖突。
正如歌德所講的那樣:我愛你,與你何干?
那麼,我憐憫你,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