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多爾袞沒來得及,就這麼簡單。
順治元年九月,多爾袞封為叔父攝政王,皇帝下詔即令為多爾袞建碑紀功,「永垂功名于萬世」,地位超過諸王。
順治二年,多爾袞晉為皇叔父攝政王,圍獵、出師時,王公貴族俱要聚集一處待候傳旨,要「列班跪送」。遇元旦、慶賀禮時,文武大臣在朝賀順治帝后,即去朝賀多爾袞。上朝時,多爾袞于午門內下轎,而諸王需于午門外下轎,享受二皇帝待遇。
順治三年五月,多爾袞以順治皇帝信符收貯于皇宮之中,每次調兵遣將都要奏請鈐印,十分不便,遣人將皇帝璽印都搬到自己的府中收藏備用。同年,多爾袞所用儀仗的種類與皇帝等同,均為20種,在禮儀上進一步接近皇帝。
順治四年(1647年)開始,「以后凡行禮處,跪拜永遠停止」,多爾袞見順治帝不用行禮,雙方儼然平起平坐。
順治五年(1648年)末,多爾袞進位皇父攝政王,「所用儀仗、音樂及衛從之人,俱僭擬至尊」,之前那點微小的禮儀差距也徹底消失,他的指令一律稱詔下旨,官員任免全部由他決定,議事都是召集諸王貝勒以及大臣到他的王府,除了名稱不是皇帝,各方面都已經是事實上的皇帝。
然后,順治七年他就掛了,享年39歲。
和多爾袞不同的是,李世民是兒子,當然,在皇帝非要收拾他的時候,這是個劣勢,比如皇帝宣召他必須得去,如果以太白經天秦王當有天下的理由,當場就把他噶了,他也只能怪自己情報收集不及時。可是,在他有能力有條件收拾皇帝的時候,這就是優勢了。因為他是秦王是天策上將更是皇子,是天然具有皇位繼承權的,他掀了桌子,只需要以皇帝名義發布詔書,宣布廢原太子,立秦王為新太子,這在外人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
而且,玄武門之變時,已經基本天下大定,除了北方突厥還有威脅,傳統中原王朝地盤上已經沒有了對立的勢力。
多爾袞缺的就是這麼一個法理性,漢人王朝講究父死子繼,少數民族風俗有兄終弟及,侄死叔繼不是沒有先例,但都是權臣逆程序操作,要先廢殺侄子,再面對可能的變亂。順治事事恭順,你要廢殺他,就必須壓倒內部所有的反對派,同時還要肅清寰宇一統海內,否則在沒有足夠法理性的情況下,著急篡權后果可能很嚴重。恰恰就是在多爾袞權力達到頂峰的時候(順治五年),南明永歷政權死灰復燃,南方七省脫離清朝統治,出現了第一次反清[高·潮],所以多爾袞只能在他自以為形勢皆在掌握中的情況下繼續等,一等,就把自己等沒了。這個他確實沒想到。
按入關以后的節奏,多爾袞但凡還能活十年甚至五年,順治這個皇帝位子他自己也不敢說能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