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可能是古代最令人羨慕的「職業」,但在不同時期里,出現過駙馬難當,公主難嫁的局面。所以皇帝嫁閨女的標準由豪門貴胄發展至民間百姓,究其原因,就包含了公主、駙馬之間的婚姻潛規則。駙馬爺是否能納妾,在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規定。
在公主與駙馬的婚姻中,首先有一個基調,即臥榻上是夫妻,臥榻下是君臣。也就是說娶了公主,夫妻之實并不能改變君臣之禮,男尊女卑的條款在公主身上不好使。畢竟公主是皇帝的女兒,金枝玉葉之身,天生的等級壓制,這也導致大部分婚姻規則在駙馬爺身上失效。
比如古代休妻規則中的「七出三不去」,三不去中有一條是「娶前賤而后貴則不去」,也就是說男子在娶妻前沒有娶妻后富貴,說明是這個妻子是旺夫的,這種情況不得休妻。那麼駙馬爺娶了公主,躋身皇親國戚,這就注定了公主的優勢地位,即使滿足「七出」的條款,也無法被休,最多只能通過「和離」進行協議離婚。但皇帝不要面子嗎?「和離」后駙馬爺也得掂量一下后果,因此歷史上沒有離婚的駙馬爺。
但在宋朝,宋仁宗的閨女福康公主,下嫁給仁宗親舅舅的兒子李瑋。在這場婚姻里,福康公主一百個看不上駙馬爺,它不僅不與駙馬爺圓房,還成天與陪嫁太監梁懷吉在一起。李瑋的母親著急抱孫子,發現公主太監私混時,也顧不上什麼禮儀,破口大罵福康公主不守婦道。福康公主哪受過這種委屈,只得夜歸皇宮告御狀,宋仁宗礙于大臣輿論,給駙馬爺和福康公主各自下了降級處分。福康公主郁悶求死,苗賢妃心疼無比,向宋仁宗請求,賜他們夫妻二人和離。宋仁宗後來也答應了,可福康公主身心疲憊,不久便郁郁而終,她也成了歷史上唯一一個向駙馬和離的公主。
「公主出嫁,即賜以府第,不與舅姑同居,舅姑且以見帝禮謁其媳。駙馬居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不得共枕席,每宣召一次,公主及駙馬必用無數規費,始得相聚。」——《清朝野史大觀》
如果從「離婚」方面還不能體現等級壓制,那麼從「侍寢」方面再來看看吧。這里說的侍寢乃是駙馬侍寢公主,比如清朝的規定,公主與駙馬結婚后,生活起居是分開的,如果公主不宣召的話,駙馬爺還真見不著公主,這才應了那句「休想上姑奶奶的床」。清朝皇帝的侍寢安排由敬事房太監管理,公主嫁到駙馬家中,召喚駙馬「侍寢」則由專門的嚒嚒管理,倘若駙馬有違規行為,不管身居何職,嚒嚒皆有權干涉,并向宗人府匯報。
而且清朝公主出嫁前,為了保證公主嫁給一個身體健康,品性良好的夫君,會以「試婚格格」提前驗貨。這種「試婚格格」先公主一步進入駙馬府中,替公主檢驗駙馬爺的情況,如果檢驗合格,公主才會進入駙馬家。而「試婚格格」在獲得公主批準后,便能以「通房丫頭」的身份陪嫁入府,負責分擔公主的妻子義務,從某種意義上說,通房丫頭除了名分以外,也扮演了駙馬爺的小妾角色。
封建等級制度雖然帶來了婚姻的硬性規定,但在續妻納妾方面,駙馬爺也并非無法突破。
唐朝中晚期,基本上沒有人愿意娶公主,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唐朝的公主「毛病多」。這種公主病都是皇帝給慣出來的,加上對駙馬的娶妻納妾限制嚴格,難免會造成男人的負擔,因此唐朝中晚期出現許多抵制「國婚」的事件。
比如唐宣宗之女萬壽公主,曾下嫁給起居郎鄭顥,後來鄭顥之弟身染重病,宣宗派遣使臣前去探望。回來復命時,玄宗問順便問了一句女兒在不在駙馬府上,使臣如實匯報:「在慈恩寺觀戲場」。宣宗不禁感嘆:「我怪士大夫家不欲與我家為婚」。這件事情其實就說明了唐朝的駙馬爺難娶到賢妻,家弟重病,人家公主吃喝玩樂照常進行。所以唐朝公主是出了名的「不以婦禮事舅姑」,駙馬爺娶回家的就是樽活菩薩。
另外,唐朝社會極度開放,這一點在公主圈最有體現,公主的私生活大都不檢點,駙馬爺頭頂綠帽子那都是家常便飯。如太宗之女高陽公主,公然與多名僧人、道士私通,名日「佛道不分家」。她是房玄齡之子房遺愛的妻子,在這種政治聯姻下,高陽公主也不得不「照顧」駙馬爺的面子,親自為駙馬爺尋找了兩位絕色美女作為玩物。這對夫妻算是唐朝歷史上的奇葩,公主豢養男寵,因此還害死了唐玄奘的大徒弟辯機(私通被腰斬),駙馬爺不能納妾,但由妻子置辦了女寵。夫妻二人和諧相處,還一同參與謀反,害的兩口子與房玄齡一門后人皆遭屠戮。
到了宋朝,由于朱程理學的盛行,對婦女的禁錮和壓迫進一步加深,男權被放大,這也影響到公主的行為,如唐朝太平公主、安樂公主這樣我行我素的現象不再出現!駙馬也就減輕了不少壓力,而且出現了駙馬納妾的記載,這個駙馬就是北宋年間的左衛將軍王詵。
王詵是貴族出身,且才華橫溢,人生巔峰的時候迎娶了宋英宗的次女、宋神宗的妹妹寶安公主。歷史記載這位公主賢惠孝順,照顧婆婆頗為用心,而且是位「傳統」的女性,王詵之后連著納了4房小妾,寶安公主卻都「性不妒忌」。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她為王詵生育的兒子夭折后,再也生不出孩子。因此寶安公主從延續香火的傳統思維考慮,主動勸王詵納妾。
但這些小妾蹬鼻子上臉,并沒有將正室放在眼里,此事多因王詵放縱所致,后宋神宗知道后將他貶職。待寶安公主早早去世后,其乳母告發王詵小妾對公主無禮,宋神宗大怒,將這4個小妾全部賞給了兵卒,然后將王詵貶至均州。由此可以看出,只要公主沒意見,宋朝的駙馬是可以納妾的。
明朝的駙馬雖然放寬了門第限制,但實與皇家的等級差距就拉的更大了,所以明朝的駙馬身份高貴,日子難過,納妾更是想都不敢想。
(明朝十王府所在地)
首先,在明朝,公主和駙馬大婚后便會在十王府中圓房,但駙馬不能常住十王府,一個月只有幾次的見面機會,而這幾次的見面機會還需要公主府管家的許可,這才是實際上的入贅!
明神宗時期,壽寧公主的駙馬冉興讓就因耐不住寂寞,「偷腥」自己的老婆險些被打死。這件事發生在二人新婚之后,冉興讓和壽寧公主在未得管家梁盈女的同意時,便私自見面。梁盈女察覺之后,沖進公主的房間里,將駙馬連拉帶打拉了出來。皇帝皇后得知此事后,并沒有對梁盈女做出處罰,反而又令太監打了駙馬爺一頓。
「奉命于直隸選駙馬,擅作威福,凌虐職官,杖義前衛經歷董純至死,又受罪人贓賄」——《明史》
除此之外,明朝還明文規定了駙馬爺享受伯爵之上、侯爵之下的待遇,但只有待遇,沒有實職。而且在選駙馬時,如同選秀女,權力掌握在司禮監太監手里,如果沒有足夠的賄賂,想從民間普通人變為駙馬爺,先挨頓打再說。因此明朝的駙馬爺正常情況下別說納妾,能耐得住寂寞,挨的了棍子,就算是成功的了。
一旦公主不幸先駙馬一步離世,機會就來了,只要駙馬爺不貪戀榮華富貴,再娶一房從原則上是可以的,但明朝也有所規定,若駙馬能為公主「守節」,不再續弦,則爵祿照常、蔭及子孫。若駙馬爺耐不住寂寞,則收回皇家賜予的財產、削去授予的爵位。但這里的娶指的是正室,在公主不能生育、以及去世的情況下,納妾是被允許的。這與《大明律》規定的「凡男子年四十而無后嗣者,得納妾」一致,而且是法律的強制規定。
清朝對于駙馬爺的限制與明朝類似,也是出于禮儀制度上。駙馬爺納妾同樣是從有無子嗣的角度出發,比如和珅的兒子豐紳殷德,娶了乾隆爺60多歲的「老來子」固倫和孝公主。二人婚后本來生有一子,但該子不幸早夭,和孝公主悲痛過度,可能是失去了生育能力,為了和家不致絕后,公主主動勸說豐紳殷德納妾,所以豐紳殷德接連納了幾房小妾。再如吳三桂之子吳應熊,在娶建寧公主之前,都已經有老婆和兩個兒子了,誰是正妻,誰是妾都不好說。
綜上,古代駙馬爺的續妻納妾并非一成不變,在不同朝代有著不同的規定,或者說不同的潛規則。一般來說,關系到駙馬家香火傳承時,納妾都是可以接受的,而且知書達禮的公主會主動提出,這是受到傳統孝道文化的影響。 而駙馬爺若是尋花問柳,或者未經公主同意,私養小妾的,下場都不怎麼樣,畢竟那是皇帝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