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打開內心,法塵落下,衣冠冢浮現。
冷兵器戰爭中士兵往往尸骨難辨,親人只能找來衣服、帽子以及生前所珍,葬入衣冠冢,以供祭拜。而女性早已將性地位、物質、愛情、婚姻、兒女等供上神壇,真我卻讓位,匍匐于四周,這是一種扭曲力場,女性衣冠冢。
驚悚故事開始了,女嬰的真我被父母和腐朽傳統溺亡,將乖乖女吉祥物形象祭入衣冠冢。稍長將柔弱、斯文、懂事、學習努力、不給父母添麻煩的好女孩形象祭入衣冠冢。青春期將白、瘦、高貴、仙等特征祭入衣冠冢。工作、結婚后又將賢惠、責任、忍者、奉獻、雞娃等精神祭入衣冠冢。
這一路到了40。
40了,乖變成了裝嗲。柔弱斯文敗給了身體病痛。懂事變成了被人利用的原罪。學習也學不動了。不給父母添麻煩但父母開始找麻煩。
上科技白瘦幼太花錢且愈來愈像在冰塊上雕刻。而高貴和仙氣呢?高貴坍塌成生活的一地雞零狗碎,仙氣早已變成重荷之下的粗氣。賢惠和忍者換來背叛的內傷,責任和奉獻換來職場的歧視,新傷疊舊傷。當兒女變成人生唯一的光亮,又眼見著兒女一天比一天叛逆暗淡,再過幾年就將遠走高飛。
女性的真我從小就被侵襲被擄掠了,而隨著成年和衰老他們所依賴的那些事物逐一解構、消融、喪失,40歲獨立江洲,高天厚土,寥寥長風,無依無靠。
當一切依賴的、信奉的、追逐的、奮斗的、遮蔽的、安全的、滿足的身外之物全部喪失,半生何所有?唯余疲敝和眼淚。
為什麼無依無靠,不就是之前依靠的東西正在遠離嗎?信仰瓦解后,只能面對虛空,不愿面對就得死抓孫子,抓廣場舞王子。
而信仰的一切身外之物總是會由尊貴變為恥辱和嘲諷的,彩云易散琉璃碎。
但人在世間總是需要依靠。
就好比女性的任性,實則只是想要依靠伴侶的忠誠、寬厚和疼愛而已。那得不到怎麼辦?忍。但苦苦繃著的一張粉面遇到情緒的滂沱大雨,終究也只能阡陌縱橫啊。別人,終究是靠不住的啊,無數女性用江海一樣的眼淚試圖淹沒這個真理。
唯一能依靠的,是自己。
還說任性,如果喜歡畫畫就不管不顧去畫,這才是真任性,為什麼?靠自己啊!畫畫就是自己那無量智慧德能的展現。
前天,我在觀山湖游蕩,看到祖孫仨在岔路口上的不同反應。
小女孩打頭直接朝小岔路走了過去,興奮地喊「這里好多草」!外婆走在最后,慌不迭朝孫女大吼「不要走那邊」!而媽媽走在中間,看到岔路但自己站著沒動,只是對女兒說著「慢點,慢點。
」
這是一個充滿隱喻的故事。
40女性你們是選擇做小女孩,外婆,還是母親?選擇復歸小女孩,才是在生命的岔路上去探索自己的無量自性。
活出自己,才是唯一的、絕對的、不變的、永恒的依靠。
40女性們,你們亟待一個「征服者行動」來蘇醒自己,就像人人欽佩的大英雄那樣拼勁自己全部力氣,去激活體內那個弱小的、依附的、水藻一樣的女性依附之身。
當你挺胸抬頭,無視他人的打量,放開你的手腳,頂天立地,40女性,你是蒼茫,你是浩大。
當你不再是誰的妻子,不再是誰的附庸,不再為誰犧牲,不再為誰隱忍,當你卸下所有妝容,扔掉一切纏縛,有生以來,第一次,做自己,你將體會到大汗淋漓帶來的無所畏懼和無量自信。
就像馬拉松終點的匍匐于地,但靈魂,早已破殼而出,俯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