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與生物學無關,只是個人的一點想象。
熊貓是我個人認為的難得的沒有寵物氣質的動物,獅、虎、豹就別說了,在某些人的幻想里就是大型貓咪,但是熊貓卻毫無任何討好人類的氣息,不卑不亢,性子看似緩實則沉穩,對外物敏感但圓融,野貓也沒有主動攻擊人的太多傾向,野貓那個氣質一看就像刀鋒外露和圈養的面貌很不同,野幾代身上也可以窺見一斑,不是不會攻擊,而是顯露出一種不屑于攻擊之感,甚至沒有那種主觀蔑視傾向,而是像世間的山和水,存在在何處就存在,山需要被被風化侵蝕就風化侵蝕,水遇石轉彎就遇石轉彎,主打一個道法自然。所以我覺得功夫熊貓把熊貓的這個功夫這個特質提煉出來是很出彩,意味著內里蘊含章法,而法無定法。
熊貓單純講可愛這個特質當然有,上帝不知道是如何設計的,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丑陋的點,雖然也有長相確實丑陋的個例,但是按照野貓來看人類刻板印象里那種長相還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可以有代表性。
神情認真如同深夜昏暗燈下執著飛針穿鑿,敏銳又精準,同時也帶著天真的殘忍,因為天真,所以也不顯殘忍,可以一爪子揮掉樹皮,也可以輕嗅花草。叫聲也很獨特。走起路來雖然有時候扭如小豬,但更像是一團勁風,非常符合國人對神獸的想象。側臉真的是一絕,那個線條很少出現直來直往的,總是恰到好處的延伸和轉彎,流暢的就像書法,但是根骨強勁。唯一可能五官上略顯奇葩的就是眼睛,但是瞇起眼睛享受竹子的時候就會感覺眼睛像那種小米粒花的花瓣,也是極好看的。
雖然很多人都側重熊貓的可愛,但是它們的猛獸氣質也是展露無疑的,雖然很多人都拿熊貓的黑眼圈打趣,覺得這種黑白配色完全震懾不了敵人,但是如果在黝黑的山洞中,你看不見他們的眼睛,只看到兩盞大燈,而且耳朵直接被黑暗隱去,其實有點特像骷髏,所以我覺得熊貓很像山中之魅,來似旋風,又物我圓融,但是如果白天把耳朵一擋住光溜溜的大腦袋又有點僧里僧氣,結合這兩點其實也可以寫個中式克蘇魯,熊貓身上也不乏中式獨有的恐怖氣質,雖然熊貓不喜熱,但是如果把它們的某個特質提取文學形象也可以換個思路提取出哪吒自毀的暴烈和紅孩兒的妖媚詭譎。
當今熊貓的處境是很難講的,究竟是國寶,還是籠中不得自由的動物,讓我想起了歷史上一些人豢養前朝貴族保留他們的傲氣和貴氣只不過是另一種賞玩和羞辱。但顯然在這個人都不得自由的世界,探討熊貓的自由是很遙遠的故事,可我們應該能做得更好,無論在哪個領域。
人很多時候喜歡動物喜歡的都是寵物感,但熊貓身上很少有那種寵物感,這是個人喜歡熊貓的很重要的一個理由,平視對任何人包括生物的喜愛,不至于傷人傷己。你說河馬或者其他,也有人把它們和那個喂西瓜的游戲聯系在一起,把河馬想象成一個氣球,擴大了他們嘴巴這個意象,把它們抽象了起來。
是不是全世界都喜歡熊貓這很難說,也看過明確表達對熊貓的厭惡的人士,但其實喜歡和厭惡很多時候都是人的思想折射,不一定能分析出準確的原因,乃至有些人覺得熊貓粉鐘愛的黑白配色平平無奇,如果范圍擴大繼續聯想斑馬也是黑白的,當然斑馬的黑白更像是某種國產冰激凌融化的樣子,配合它們更有棱角的軀體可能更有現代科技的前衛感,這樣反推的話或許熊貓還有一種古老質樸的感覺,圓溜溜的,小腳也短的可愛,但或許大愛斑馬人士更愛非洲草原的狂野,不愛熊貓的這種中式內斂。亦或許許多人其實是從欣賞玩偶的角度去喜愛熊貓的,畢竟工業化典型的玩偶設計里熊貓的顏色既獨樹一幟,腦袋圓圓則更加精準有辨識度,聰明優雅看著比棕熊殺傷力小,理智又在提醒這是種猛獸,似乎有種對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的想象。
喜歡熊貓什麼呢?為什麼喜歡熊貓呢?無如許多人慕名而來,古老中國的國寶,幾千年的神獸,獨一無二的黑白,想象中的憨態可掬,茹素對攻擊力想象的間接削弱,還是猛然一驚,棲息地里的絕對強者,「稀缺」「慕強」「美貌」各種都符合傳播學的癖好,乃至猛獸的恐怖也能作為攻擊的符號,黑與白舞成一幅潑墨,愛與恨在幽篁里尋解脫。
多麼美麗的竹林深處,強烈的喜愛盡頭或許是更多的未知、可能性和意義的不確定性,所以一堆人向前奔赴。
隨手一寫,一點想象,別太認真,朦朦朧朧地干脆地喜歡它們的可愛就好。